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孤鷹千里――懷穎聰

歐新通

本文摘自《山協通訊》第30期,民國731020日出版。

對於舊有的歌、舊有的人,常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與傷感,與其說眷戀那首歌、懷念那個人,不如說是尋回那時候的自己。未曾寫這類的懷舊文章,一來沒時間和機會,二來是惱傷神感,此時,好友的離去,勾引起舊時心情,把它記下來做一次,也許是最後一次的回顧吧!

在校園裡碰到一個「陌生」的朋友,一個相熟的朋友特地介紹了一番,不料,那人連忙說:「認得、認得,五、六年前就認識了」。不等待對方表示驚訝,那人補充說:「那時你剛從澎湖來,陌生得很,是我帶你逛校園,偷摘番石榴。」啊!好熟的聲音,好窘的往事……

「第一名侯,第二名王…」,全班以羨慕的眼光凝視講台上的精英,能在這私立初中出類拔群,往後前途似乎清朗了,是嗎?在荷池旁,惟你卻道︰未來是未知數,過去只是供回憶罷了,現在值得掙取的,如池中荷花,它何曾知道自己的過去、未來,然它卻明瞭自己的現在。不禁地想起了母校的荷池、那染青了池水也染青了游魚的荷葉,那是我倆於黃昏裡等校車、暢談的地方。那使黃昏銷溶的、不分明的氣息,還有池邊那默默的終日仰首問天的石頭,觸摸到指尖上的,仍是那使人微顫的清涼嗎?啊!緘默的石頭,不見你已有多少個日子了?你應該記得那個人,那個陪著你讀天空、讀流水的人;自從分別似後,你又向著那恆古無言的天空,發出奇妙的問語了?你的面容該變得更為蒼白,因為秋天的陽光也是那樣的寒冷。然那個人已經走到了千萬里外,只是、只是,他的指尖依舊感到你那青色的額上一股清涼,使人感到溫暖的清涼。緘默的石頭啊!你說,是不是,是不是……。

「我沒有想到在登山的時候認識你,我沒有想到在喝酒的時候認識你,想一想,是不是偶然,或許是真情感,為何一見如故,你的眼睛早已告訴我,偶然啊偶然,偶然……」你說這是你第一次登山時學的、教我,這也是我第一次登山啊!八通關山上,你說「你愛漫步在那一片迷濛中,在頂上,看乳白色的霧景自山腰徐徐升起,凝定;並追憶許多迷離的霧中風景與人和事。然而,唯有你――我的好友,受我在山頂上祝福的人,也許這是我最後一次踏一等三角點了。」我說:「你錯了,明天我們要登北峰,後天我們也要在主峰會師啊!」你我都笑了,但,你的笑似乎藏著一份無法理解的傷感。然在北峰,沒有踩到三角點,會師也因颱風的青睞而取消了,匆匆的下東埔,難道在冥冥中,你知道這一切都要成為單人回憶嗎?難道在冥冥中,你知道,你知道……。

「山和男人一樣,它是不講話、肅穆、莊嚴、像不苟言笑的男人。」這是我們在北峰上論山的結論,然你補充說:「男人不講話,肅穆而莊嚴,就高峻了起來――高峻如山。」我也有感而道:「而高峻的山,格外淒寂、冷清、陰涼,而有著恐怖感,所崇慕的男人故意對她悶聲不響、不理不睬,就冷峻了起來――冷峻如山。」哈!哈!二人竟然天真如小孩般地大笑。在他――冷峻如山面前,使女人如在高峻的山中,恐怖而禁不住寒慄,想哭泣,耐不住淒寒。然處在山中,忍寒冷、忍孤獨,想著的是老友,想著的是過去,把杯和誰對飲?是老友、抑只能和回憶。你不是說下山後在成大辦同學會?你不是說還要叫大夥們回道明看老杜、小嵇……?可是你的離去,我們何時再相聚?在夢裡、在冥冥中,為何?為何?

月踏著輕巧的步子,踩著秋天空中飄盪的遊雲,而我,感懷著、想著今與昔、昔與今。昔日煙消雲散的舊時舊情,從心靈深處浮起,異乎尋常的清晰,然這些似乎都將遠去,望著自己的心,眼前是一片感懷凝成的霧……濛濛的……。
https://docs.google.com/file/d/0B-C9kNVKo-7BYTMwZDQ3ZjItZDg3Yi00NzhhLTkxM2UtM2I0ZjZmZDU0NDhk/edit?hl=zh_TW

 

73年上學期會長為陳嘉修,編輯組長為廖士寬。

繕打︰67級野狼隊 李淑玲學姊

整理︰高爺 103,04,07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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