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南二段紀行】
白喝 撰;阿寶、CA、簡文 校正
前言
自從1989年7月爬完二度南湖中央尖,便再也沒有參加任何縱走行程。沒想到25年後,我還可以揹起大背包,走了一趟南二段。
去年7月的成大山協OB烘爐地山六路會師後,在回程的車上與CA做了約定。兩個人對南二段有著相同的眷戀,就是要去南二段;後來又加入阿寶與簡文,他們兩位都走過南二段,算是拔刀相助。簡文是在工作時參加社會隊伍去爬的,夠強。阿寶在大四曾經參加「畢業登山:秀馬南二段11天」(偉大的行程),但是在雲峰前風雨交加緊急紮營,未登雲峰,此行要一償30多年前的夙願。
嚴格來講,我們有4.5個隊員,這一位(0.5個)隊員開車載我們到向陽派出所,要幫我們揹部分公糧到新康與南二段叉路口,然後返程下山。他就是廖顯庭大哥,他說剛好有公事要去山上看看(註一)、並與台東林區的朋友聊聊。所以大家就很開心地接受(享受)這位麥肯尼峰兩次、北大武山近500次的老友同行。
《百里相送真意濃》
2014/04/02 高雄à向陽派出所à向陽山屋
0700在廖大哥家裡集合出發。看到豐盛的公糧,喜憂參半,覺得自己練不夠。
1100 在關山火車站上廁所,火車站整理得煥然一新,值得拍幾張照片。
1200 抵達池上火車站前面的池上便當。據說是白癡的最愛,可以添飯添菜不加價,我們就在這裡吃午餐。
1400 抵達向陽派出所,下起傾盆大雨,只能在入口警衛室前面的空間停留、整理裝備。有兩個隊伍正在準備出發,一隊是南二段;一隊是高醫學生,住向陽山屋、再一天輕裝來回嘉明湖。三個隊伍今天晚上都住向陽山屋。
1500 向陽派出所出發,在雨中。
1730 到達向陽山屋。遇到屏科大學生六位在悠哉地煮飯,是白癡的學生。南二段友隊說他們的食物是「香積飯」、「飯香積」與「積香飯」,真是有智慧。高醫學生慢點到,他們四個有三個新手,運動鞋濕透不保暖,令人擔心。我們今天晚上吃麻油雞麵,阿寶師料理今晚開始供應。
2000 廖大哥出發了。喜歡走夜路、擅長走夜路的廖大哥背起我們的公糧(大約20kg)上路了。
(夜晚短暫的星空燦爛,讓人小開心了一下;其他時間風雨不斷。)
《錯將暮冬作早春》
2014/04/03向陽山屋à嘉明湖避難山屋
0430 起床,風雨聲不斷。阿寶煮早餐給我們享用。
0600 天亮了,穿好雨褲及雨衣出發。沿路下雨不停,天啊!
0715 覺得走了很久,此時才到黑水塘營地。不久走出森林,天氣實在很不好,風大雨不小,展望很差。遇到高醫四位學生下山,他們要撤退了,替他們高興(因為他們做了明智決定),跟他們一一握手,珍重再見。
0750 赫然發現路旁是「向陽名樹」,可見度不到20公尺,昏天暗地,風采不再。艱辛地往前走,風雨大到連路都走不穩。完全沒有停下休息的可能,很快上到稜線,竟然下起冰雹,這時候的溫度加上強風應已達到零下,而我竟然穿著夏天的褲子,而且衣褲都濕了,真是冷到極點!走在稜線上上下下,冰雹停了,竟然下起雪來,狂風中雪花就從天而降,她仍然很優雅地飄在我面前,讓我清楚看到她的雪花形狀。天啊,人間四月雪!
0900抵達向陽山(西)登山口,遇到廖大哥。 廖大哥說他已經跟嘉明湖避難山屋的士凱、泥鰍打過招呼,如有需要儘管找他們幫忙。我們心裡也有數,今天大概不能再走,否則會失溫。與廖大哥道別,續行。
0930 抵達嘉明湖避難山屋,越來越冷。士凱招待我們喝熱開水,真是感激!山屋裡有兩位山友,要走新康布拉克桑,也是預備日使用中。但是走在我們前面的南二段友隊(香積飯隊)休息一陣就繼續走,勇!把身體弄乾,是第一要務,全乾的羽毛衣在這時候可以救命,幸好我們的裝備還不錯,只是四人剛脫下的四件Goretex濕了三件,鞋子也都濕了。
第一次感受到嘉明湖山屋的「避難」功能,海拔高、風又大,屋外的溫度計是3度C。大批人馬還沒來到,此時的山屋還蠻清幽的。只是天陰雨未停……。
嘉明湖避難山屋只要你申請到床位,就可以跟安順或是泥鰍預定睡袋與用餐。泥鰍今天晚上要煮20人份,安順的夥伴(士凱與他的師弟)今晚要煮40人份。中午剛過,他們就開始動手,大約三坪的範圍內,要弄好60人份的伙食;而且要讓60人陸續進來這三坪小屋用buffet,厲害吧!
(登三叉山嘉明湖的社會隊伍已分工形成「領隊純帶隊」+「山屋提供睡袋與伙食」的模式,幾十人分屬不同的登山社團,每天的隊伍不一樣,而守在山屋的伙食提供者則永遠不變。)
下午兩點過後,各路人馬陸續到來,包括一隊清華大學,要去爬甚麼山(?)結果轉進此處。陸續抵達的山友都接受了風雪的洗禮,有的人還很興奮。但是越晚到的人就越慘,有的臉色很不好,還好山屋有薑湯提供……。對於明天的行程,我們的心情沉重。明天一定可以到拉庫音溪,而後天有幾種可能?一、後天放晴,開心往前走;二、後天風雨,原路撤回?三、後天風雨,(新竹山友建議),輕裝攻雲峰來回。大概就這三個可能吧,是夜失眠!
《風狂雨飛蒼茫路》
2014/04/04嘉明湖避難山屋à拉庫音溪山屋
各個隊伍陸續出發,留下若干體力不支的隊員。
0800 我們也好整以暇地出發。天還是陰,微雨,風仍大。一路上上下下,昔日走在這條路上被曬得七葷八素,如今只要一停下來,寒凍徹骨。到了向陽北峰,以前高爺講解諸百岳的地方,現在甚麼也看不到。阿寶匆匆地FB打卡,繼續趕路。經過三叉山下,與CA說明了景銘罹難的小稜線位置。
1030到達三叉山嘉明湖南二段的三叉路口,雨又開始下起。不久抵達南二段與新康山叉路口的路牌,這裡躺著廖大哥為我們揹負至此的公糧。
1100下拉庫音溪去吧 ! 吃些乾糧,分好食物,背包更沉了,雨越下越大,剛開始我走前面,隨即由阿寶帶頭,因為我的眼鏡沾滿霧雨,很難看到路跡。阿寶是下坡的專業人士,路跡決不會搞錯,走得又快又穩,我們三人就慘了,三個眼鏡仙踉踉蹌蹌,看不清走不快。
1300看到拉庫音溪(2709M),雖然是雨霧中,還是很美,靠近山屋附近,兩溪匯集形成深潭,更美。阿寶在拍照,我打算先進入山屋,休息片刻再出來拍美景(後來證明完全沒有這個可能)。過溪是艱難的,簡文穿雨鞋輕鬆走過;我是脫下鞋襪、赤腳涉溪而過,凍入骨髓。溪的兩側都是陡坡,無法穿拖鞋上坡,涉完溪還要再穿起登山鞋襪,就在此時雨水全部灌進鞋裡。
1330四人終於興奮地走進拉庫音溪山屋,「山屋漏水!」,大概有一半是濕的,而我們全身也是濕的。與簡文取完水,想想時間還早,打開睡袋躲進去,妄想發功發熱把濕衣濕褲蒸乾,可是肚子空空發不了熱。約1500左右,兩位仁兄衝進山屋,原來是彰化山友,在花壇鄉農會任職的簡先生與李先生,成為往後三天的好夥伴(夜夜為我們掌燈)。我們煮了遲到的午餐TomYum湯加冬粉貢丸娃娃菜,不錯吃。晚餐吃完,1830早早睡,期待明天好天氣。
2030 阿寶被水滴吵醒,連忙起來利用外帳搭設導水工程。半夜上廁所看到半個天空都是星星。
《雲峰償願星月歸》
2014/04/05拉庫音溪山屋à南雙頭山à雲峰東鞍(雲峰輕裝來回)à轆轆谷山屋
0400 起床。彰化山友0500早早出發。
0600 我們也出發。不用脫鞋過了溪,一路是陡坡往上,約人身高的箭竹林。陡峭的山徑上死了一隻水鹿,龐大的身軀,剛死不久,不知為何死在這裡?
0700 擺脫陡坡箭竹林,太陽出來了,心情大好,看到彰化山友的小身影在前方稜線上。不久我們也上到稜線,來到南雙頭山與三叉山稜線的最低鞍,續往上爬坡都是箭竹短草坡。
0920 登頂南雙頭山(3369M)。真是暢快,遠方玉山群峰白雪皚皚,近處雲峰既高且大。此時發覺iPhone的寬幅拍照極好用。
0950 離開南雙頭山。下坡的路好走,草坡森林,近景遠山,風光甚美。1008有一鞍部有處雙水池,像一對眼睛。1130衝到南雙頭山與雲峰之間的最低鞍(3084M),看到等一下要爬的陡坡,看著就累。此時陡坡上陸續下來了四女二男,原來是中正大學的同學們,他們避風雨(雪)用去了兩天預備日,卻還是談笑風生,年輕真好。但我們中年人也不賴!
1245 抵達雲峰東峰鞍部(3213M)。今天走了很久很累,從最低鞍到這裡的爬坡路程尤其累人。討論結果,簡文登過雲峰,CA與我皆感不支,所以推派阿寶登頂雲峰。
1305 阿寶出發往雲峰(3569M)。看著她的背影,為她即將完成夙願感到高興。
我們三人也很盡責地在鞍部做該做的事:休息、聊天、吃熊家豬腳(廖大哥送的),也掂了掂彰化山友留下的大背包,嘿!還真的不是很重,看來我們的裝備與伙食要好好檢討檢討。不久,彰化山友登雲峰回來,討論了裝備與Osprey背包後,相約晚上見。
1610 阿寶出現在稜線上,雲峰登頂歸來。沒休息多久,上路吧,今晚準備摸黑。剛開始下坡,走在松針鋪地的A級路面,路很長,天色漸漸暗。1800,天光將沒之前,行經一處水塘,旁邊是美好的松針營地。
1830準時天黑,戴上頭燈繼續前進。此後每看到一條路標,我們都會喊一聲「感恩」。CA在前方通報路況,我們就在後面回以角鴞的叫聲「呼~ 呼~」。累的時候在暗夜裡休息吃乾糧,不由得唱起歌來,雖然很多歌的歌詞都忘了,「月亮代表我的心」還記得,覺得像是回到年輕歲月。哈哈,摸黑竟然讓我們找回三十年前的感覺。
2045 遠遠地看到彰化山友點的燈,好興奮。再走了20分鐘,終於抵達轆轆谷山屋(2992M)。彰化山友以為我們在那個水池畔紮營,他們不知道我們沒帶帳篷。
是夜星光美好,還看到銀河。
《不識長路困塔芬》
2014/04/06轆轆谷山屋à轆轆山登山口(轆轆山輕裝來回)à塔芬池à塔芬山à塔芬谷山屋
轆轆谷山屋周遭是一大片草原,甚美。因為空曠之故,廁所只剩三面搖搖欲墜的木板牆。一大早起來,飯後忙著拍照,以為今天會很輕鬆美好。
0720 出發。一路上坡短箭竹,算是緩吧!走一陣子回頭望,看見轆轆谷山屋與大草原。再走再回頭,還是看到山屋與大草原,只是後方多了一座巨大的新康山。
0850 抵達指標(三叉山16.1K 大水窟17.0K)登山口(3270M)。卸下重裝,輕裝直赴轆轆山,路程頗近,20分鐘便到。原先不曉得林文安先生為何選轆轆山為百岳,登頂轆轆山似有感覺。這裡是獨立山頭,眺望雲峰最佳的展望點,可以看到雲峰與鹿山之間非常深的溪谷,或許這裡也是一百年前森丑之助為了證明玉山群峰是獨立山塊,而踏臨的觀察點之一吧!?
1010 回到登山口,重裝續往北。走沒幾步路,一念之差走錯路,還好大家都是老經驗,只浪費了30分鐘。1040重新出發,正路就在稜線上,從登山口到塔芬池,記錄上最低消費是四個小時,可是走起來怎麼這麼累?小山頭特多,上上下下一個鐘頭才走一公里,由此可見一斑。本來預計到塔芬池休息煮午餐。遇到一處美好的營地,有五個小水池,一致同意在此午餐。
1450 抵達擁有五個水池的「小芬池營地」(我們取的名,2897M),飽餐一頓覺得力氣恢復了。這附近有大量的動物糞便,以水鹿糞便為大宗,可見這裡是野生動物的俱樂部。
1550 出發續行。1620 不久便抵達塔芬池(2945M),有草坡與森林,很美麗的地方,可惜無法久留。從這裡上塔芬山,看起來很高,坡卻很緩,30分鐘便登頂。
1700 塔芬山登頂(3078M)。這裡看玉山連峰更近了,秀姑巒、馬博橫斷就在不遠處,匆匆留影便下山。難道今天又要摸黑了嗎?一路上大家都很認真地走,路況比昨天赴轆轆谷山屋的差,比較陡下。1830 天又黑了,戴上頭燈繼續摸黑,很快又看到彰化山友為我們點的燈、與呼喊聲,真是溫暖啊!
1845 抵達塔芬谷山屋(2655M)。彰化山友明天不會跟我們同住大水窟山屋,他們要前進至白洋金礦山屋,所以互留通訊方式,有緣再敘。
這個晚上很不安穩,簡文與CA已經完全沒有胃口,累過頭了。簡文拿起衛星電話要諮詢廖大哥該怎麼辦?結果,衛星電話竟然不能用!大家忐忑不安地入睡,阿寶甚至作夢夢見坐著直升機下山!
《尖山霧嶺迎水窟》
2014/04/07塔芬谷山屋à達芬尖山登山口(達芬尖山輕裝來回)à南大水窟山à大水窟山屋
0615 出發,上坡路跡不是非常明顯,要多留意。雨越下越大,今天是全副”雨裝”,而且還要穿上中層衣,因為很冷。雖然又濕又冷,最大的回報是看到美麗的高山杜鵑與滿山的馬醉木。到了崩崖區,簡文說達芬尖山登山口快到了。
0930 達芬尖山登山口(3123M)。輕裝15分鐘登頂,完全沒有展望,冷的要命。隨即下到登山口,早上10點多,雖然時間還早,決定煮午餐。下雨中,搭起廖大哥的外帳,雖然帶的水不多,但是外帳截留的水多的用不完。享用了一頓雨中特餐。
1100達芬尖山登山口出發。此時走的路是35年前走過的路,有一點點記憶,還是陌生居多。
1340 抵達大水窟3.6K路牌(黑水塘營地,3092M),有一動物骸骨,顯示牠應該是被獵人吃了。雨始終下個不停,因為走在稜線上,風大更增寒冷。始終沒看到往杜鵑營地的叉路口,心裡有點狐疑,能見度無,只能依賴偶而出現的路標。直到看到??K的路牌,才確認路一直是正確的,此時離南大水窟山已經不遠。
1640 登頂南大水窟山。風甚大,且全無展望,只能低頭苦走,期望趕快到達大水窟。下坡不久,只見遠方的達芬尖山乍現,雲霧洶湧變化萬千;不久竟然霞光萬丈,夕陽照著大水窟山、雄壯無比。此時真要掉下淚來了,老天垂憐,被雨水泡了一整天,在快到營地時出太陽。
1730 抵達大水窟山屋。大水窟水池水位未滿,蓄水池空空,屋內有水桶蓄水,屋外也有一個保麗龍盒裝滿水。連著兩天摸黑,今天在夕陽下抵達,真是開心。阿寶四處拍照,勘查古蹟。
只有我們四人的山屋,山屋是美妙的。到現在方知,這一路上的新型山屋擁有充電設備,太陽能板會儲存電力,除了供應夜晚的照明、還可充電。出去小解,只見草原上四顆晶亮的光,是一對水鹿在不遠處窺看,是準備要享用我的尿素嗎?今夜星光燦爛。
《秀姑白洋下中央》
2014/04/08 大水窟山屋à大水窟山à秀姑坪à白洋金礦山屋à中央金礦山屋
早餐後的如廁,要跑到很遠的地方,因為既有的廁所已被強風夷為平地,所以要下到山坳,跟水鹿們共用廁所。隨後到八通關古道上思古之幽情,想像一百多年前這裡應該相當熱鬧,古道蠻寬的,應有超過兩米,現在已崩裂嚴重,走了一小段,並不好走。
0815 出發。臨行還是相片拍個不停。順著古道走不久到達叉路口,左邊是古道往杜鵑營地,右邊登大水窟山,一路爬坡,天氣不錯,回首望大水窟,山屋越來越小。0920在路牌處(離大水窟2.3K,秀姑坪4K)休息,這裡可以欣賞大水窟山東側的大崩壁。快靠近山頂前約20分鐘,有一處廣大的平坦的草坡,蔚為奇觀。
1055 登頂大水窟山。基點處沒有展望,為香青包圍。據資料紀錄,此處中華電信可以通,四支手機試了好久都沒結果。只好趁著好天氣多拍些美景。
1130 離開大水窟山。到秀姑坪還要翻越一兩個山頭,累啊!到第一個山頭時竟然電話通了,趕忙報平安,這時候覺得真的快要回家了。
1315 抵秀姑坪。從大水窟山過來第二個山頭到秀姑坪,到處都是林木殘骸躺滿地,不曉得多少年前這裡曾經發生多麼慘烈的森林大火啊?秀姑坪三叉路牌附近地面崩的亂七八糟,雲層又壓低下來,一副很想下雨的模樣。沒停留,續行。
1330 抵白洋金礦山屋。因為基地狹小之故,山屋的模樣跟其他幾棟完全不同,室內雙層通鋪,看起來山友來住的頻率不高。廁所水準頗高。我們在廚房煮金針娃娃菜貢丸牛肉米粉湯,我看這一餐大夥兒的胃腸都恢復了活力。1430食罷,來去中央金吧!
1981年的成大山協秀姑巒會師,我走的南三段遲到兩天(胡森受傷),到達秀姑巒山已曲終人散,那時林振堂、葉明軒至馬利加南東峰接我們陪走,汪逸村在白洋金礦煮午餐相候,往事歷歷在目。怎知那時的康莊大道,變成今日如此的險惡難行。休息時,我跟簡文說,年紀大了之後發覺爬山最大的差異不是肺活量、也不是爬坡力,而是平衡能力。簡文回答,那是因為某些部位的肌力不足導致,可以練習單腳站立。話剛說完不久,我就在一處橫渡的小崖壁拉傷了小腿肌,就是因為不夠靈巧所致。所以就一拐一拐地走下去,或用坐著下陡坡。
1640 抵達中央金礦山屋。心情是興奮的,四個加起來224歲的中年人,想到明天就完成縱走,不禁開心。中央金的廁所雖然仍是露天,但是如廁完需用勺子舀起旁邊的腐植土覆蓋便便,沒有臭味,似乎可以處理得很好。但是這是因為人不多,嘉明湖避難山屋用這種方法肯定不行。
山屋到了六點,燈才會亮(有設定時裝置),充電設備失靈。在這裡把想吃的都煮了吃,備用糧備用瓦斯全留給了山屋,留的都是包裝完好的、滿滿的,空瓶我們都帶下山。晚上又下雨了。
《八通觀高又東埔》
2014/04/09 中央金礦山屋à八通關à觀高à對關à樂樂山屋à雲龍瀑布à東埔溫泉
一早拿起備用的彈性繃帶,緊緊纏繞右小腿,希望今天可以順利行走。剛開始走覺得有繃繃的痛感,到了中午就忘了痛。(註二)
0620 出發。一路上是松針鋪道,有種輕舟已渡萬重山的暢快感。0720遇前方路面封鎖,需要高遶!跟記錄不同,這是新的高繞處。花了30分鐘通過。快到八通關。又一個高繞處,又是30分鐘。
0915 抵達八通關草原。此處美景依舊,只是前方大崩坍,已不能通行,大高繞就從這裡開始。
0930 出發,起先是在緩緩的草坡上,不久進入森林,陡坡鬆土與樹根糾結、不甚好走,我因為跛腳怕影響大家速度,所以走前面不休息,到了一處右邊有潺潺溪流,左前方有一道緩稜似有路跡往下,可是我看到溪流對岸有明顯路標,遂往路標行去,走了三分鐘發覺陡上無路,阿寶看了看路標,竟然是踏勘路標!還好簡文探路成功,原來左方緩稜是正道。我們決定在這溪邊煮午餐,當然也把那誤入歧途的路標盡拆了事。
1230 出發。最後一天的午餐竟然還可以如此豐盛,阿寶真不愧是阿寶師!
1330 重新回到古道上,兩分鐘到達觀高,手機不通。
1400 開始漫長的古道行。簡文飛也似地下山,去處理客戶的需求,剩下三人快快走,其中有兩人嚴重腹瀉,怪哉!1530到了對關,遇到五位山青,要到大水窟補給一位高山植物研究者(我們在八通關有遇到)。1715,樂樂山屋是一處小山屋。沿路又有幾處小高遶、幾處小崩塌、大崩塌。整個說來,古道已今非昔比,不像以前可以奔跑。
1750 雲龍瀑布。蓋了一座大橋,古道旁架起安全的欄杆,路面石頭裸露崎嶇不平。
1820 父子斷崖。1830天色還是暗了,第三個摸黑的夜晚,遠方東埔燈光點點,終於到了。
1910 雙腳踩在柏油路上,再走了20分鐘才到東埔街上。
此行走了總計超過80公里(不計高遶)。(註三)
喝完黑松沙士,吃完有山羌、山芹菜的晚餐,進住"景祥溫泉飯店",老闆夫妻頗熱情,櫃台旁還有咖啡機。屋頂有五分之一是全天候泡湯池,五分之四的面積有庭園式桌椅,老闆說可在屋頂辦活動炊煮。我跟CA一起去屋頂泡湯,卸裝後發現我的小腿綁紮彈性繃帶過久,表面挫傷血跡斑斑,是不能入池了,所以是CA一個人享有泡湯池。
2014/04/10 東埔溫泉à集集à二水à高雄
在東埔溫泉坐員林客運車,到了集集火車站,與阿寶道別。CA與我坐小火車到二水站,在此換乘縱貫線南下,CA在高鐵站下車,我在鳳山站下車。
結束了完美的行程,好像又回到從前。長程縱走永遠有她的魅力,開始準備下次行程吧!
註一:廖大哥每年夏天都會籌備三叉山嘉明湖行程,帶領孤兒院院童體驗高山生活。所以每年都要先行踏勘沿路與山莊的狀況。
註二:帶著小腿拉傷回到山下,數天後恢復正常,跑了五千公尺,小腿再度拉傷。這次真的跛腳了,可以上樓梯,無法下樓梯,右腿要挺直走路。跛腳兩周,到了5月5日才可以正常走路。
註三:里程如下,登山口 (13.1K) 南二段新康山叉路口 (33K) 大水窟山屋 (6.3K) 秀姑坪 (10.5K) 八通關 (2.3K) 觀高 (14.3K) 東埔溫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