烘爐地山五路會師與主線之點點滴滴
高爺 102,07,30
前言
成功大學登山協會烘爐地山五路會師活動,已經轟轟烈烈的完成了。206人參加(註一),自四面八方向烘爐地山(海拔1,166公尺,蘭陽五大名山之一,唯一擁有一等三角點)前進,民國102年6月30日中午11點,五條路線全體人馬登頂完成,指導老師與各嚮導隊創隊隊長到齊,一切平安順利,全部按照計畫實施。成大山協眾OB(Old Bone,「老骨頭」之意)興高采烈,往日登山的豪情壯志全都回來了,並且傳遞這樣的精神給在校學弟學妹。
這是了不起的成功,前後相差41屆的大學登山社團畢業校友與在校學生,如此縱橫串連,可見成大山協非常成功,這群由山與社團凝聚的人非常成功,熱愛山林的個性終身不變,親愛伙伴的熱情終生不忘。
下山之後,我鼓吹大家寫文章,至今已貼出十篇,我自己怎能不寫呢?日以繼夜焚膏繼晷,假日足不出戶,累了小睡再寫,與記憶流失速度賽跑。承蒙許多伙伴替我校正補充,讓真實得以較完整呈現,總共二萬一千字,殫精竭慮,生命寫成,還請諸君耐心閱讀。
一.緣起
1.發想
話說從頭,去(101)年8月26日是週日,老祥(邱志祥,70級建築/小熊)邀請自德國返臺渡假的學妹蔡采崴(73級建築)與我一起到宜蘭爬山,到宜蘭當然要找熟悉在地風光的張黑(張漢儀,73級機械/山羊)。我早知張黑熱情洋溢又積極能幹,事業有成,前幾年擔任國際社團的會長,沒空參與OB登山活動,卸任之後,正好來大顯身手。
那天走的正是蘭陽五大名山正中央的烘爐地山,從櫻花陵園上去,兩年前曾看到報導,宜蘭縣政府在此山坡開發公有陵園,遍植櫻花,風光明媚,並鼓勵露營增加人氣,未料有機會親訪。
張黑在山頂比手畫腳,說明烘爐地山是會師的好地點,當場建議出四條路線,即大礁溪山線、三角崙山線、桶后越嶺線和櫻花陵園線(主線),分從南北西東四方向集中。當時大礁溪山與三角崙山通往烘爐地山的山徑,茅草密集路徑不明,岳界少有人行,有挑戰性;桶后越嶺林道西段我們三年前辦過,應無問題;櫻花陵園海拔約750m,交通方便,腹地寬闊,設施齊全,且宜蘭縣政府歡迎露營,作為主線基地條件良好。衡量近年OB活動越見熱烈,看來辦個會師應該可行,這就是最初的發想。
2.總指揮
又過一週,老祥、張黑與我再赴頭城草嶺灣頭坑山( 616m,二等三角點,小百岳)登山,另邀林麗雲(72級歷史/山鷹)同行,經初步討論,咸認為烘爐地山頗有代表性,位置恰當,難易適中,正好展現成大山協實力。只要避過東北季風與颱風季節,較困難路線事前探勘打通,成功機率很高。會師日期暫訂102年6月第二個週日,亦即利用平常OB活動日進行。
輪廓既定,大型會師活動需要總指揮擘畫推動,我心知自己沒這本事,張黑建議找HS(HandSome黃恆盛,72級電機/野狼),與我不謀而合,越想越覺得這傢伙很能幹,三年前他帶隊走鵝公髻山,行進、休息、介紹、互動節奏分明,近稜線時忽然下雨,他也處理的很漂亮,餐廳避雨、休息、用餐都很有秩序,連零鈔都事先準備好,發號施令清清楚楚,確是不可多得的將才。HS從前在山協當活動組長,規畫大小山活動,辦起幹訓營有模有樣。看HS治家,和樂融融,緊密跟隨,極為難得。
3.波瀾壯闊
研究地圖,雪山到大霸尖山這令人讚嘆的雄偉聖稜,在布秀蘭山往東叉出一條著名的稜線――武陵四秀,品田山、池有山一路往東到桃山,轉往東北至喀拉業山,向東北方直奔近百公里,指入太平洋。沿途經過邊吉岩山、馬惱山、眉有岩山、東保津寒山、鴛鴦湖、唐穗山、復興尖山、巴博庫魯山、棲蘭山、松蘿湖、拳頭母山、阿玉山、大礁溪山、烘爐地山、三角崙山、鶯子嶺山、三方向山、灣坑頭山、草嶺山、福隆山、隆隆山、荖蘭山等,一路均勻緩降至台灣最東端的三貂角。
自蘭陽平原眺望西北方山稜,連綿青山百里長,巍巍聳起像屏障,誠可謂山川壯麗,美哉偉哉!烘爐地山在整條稜線南往北約三分之二處,位居蘭陽五大名山中央,與巴博庫魯山都擁有一等三角點。在此熠耀名山會師,頗有身處地理要衝,波瀾壯闊之感。
4.群山望之
我在9月4日擬好《烘爐地山四路會師計畫草案》(即A版),請老祥、麗雲、張黑提供意見(其實都沒有意見)。
9月5日和HS在電話中談此事,允諾考慮,我發出電郵「敦聘 閣下出任總指揮,任命各路領隊、嚮導,號召數十屆OB好漢上山,統籌擘畫,調和鼎鼐,發號施令,悉聽尊便。年度盛事,在此一舉,榮膺重任,萬勿推辭,OB幸甚,群山望之。明年六月宜蘭烘爐地山四路會師計畫草案,如附件,請參閱。」
二.開展
1.非常艱辛
9月8日 OB每月登山活動,仙女(潘郁仙,83級會計/山羊)帶隊走宜蘭松蘿湖,路上好幾人和我說:要在烘爐地山會師,大礁溪山線、三角崙山線非常艱辛,要有心理準備。HS下山後全家在松蘿湖登山口附近住民宿,第二天則去櫻花陵園勘查,參考岳友登山記錄,深思熟慮全盤瞭解之後,允諾扛下重任,認為障礙可以打通,困難可以克服,以成大山協的實力能夠在此完成會師。
HS總指揮就位,先任命張黑擔任副總指揮,設定會師日為D Day,找好幹部約六成,除各路嚮導之外,也建構各種配合活動總幹事,如文宣、露營、後勤、攝影、網路、會計等等,各路領隊則大多虛懸,希望嚮導隊的創隊隊長或70級以前的老骨頭能挺身而出擔任。
2.集思廣益
由於較年輕的OB,如酷哥(鄭智元,83級土木/北極星)、阿嘎(黃俊嘉,98級電機/北極星,OB黃守信之子)加入,帶來新氣象。酷哥提出大膽建議,桶後溪上游分叉,北溪往上溯源繞到烘爐地山西北側,於是桶後溯溪線列入評估。主線參加人員必定最多,須安排幾項D-1日活動,除露營之外,林美石磐步道因為就在主線車程的路邊,一開始就列入。當時尚有構想,安排頭城外澳飛行傘活動做為選項之一,後來因故取消。9月20日HS修正了草案,成為《烘爐地山四路會師計畫B版》,公告在OB部落格上。
HS設好預訂目標,並向李增昌老師報告這計畫,李老師希望會師時間延到六月底,讓在校學弟妹也能參加,這是好主意,大家當然贊同。原先為避開七月開始的颱風季節,並選在平常OB活動日進行,故暫訂六月中旬,若能讓在校生一起來,那是再好不過了。主事者心胸寬闊,參與者集思廣益,各種好的意見都漸漸出現。
3.蝴蝶效應
計畫初步成型了,9月底我寫信給采崴,談到「我從前聽過蝴蝶效應,聽懂歸聽懂,總沒實地印證過。……感謝妳返臺找老朋友與老祥,我們才有這個會師計畫,……一時間風起雲湧,撼動山河,而妳好像那隻翩翩振翅的蝴蝶,我不會忘記這個故事是從妳開始的。祝福我們會師成功吧!歡迎妳也一起來。青山常在,朋友常聯絡,世界真美好。」
采崴回信說「信看到最後,才知道原來在說我,好開心喔,就像翩翩蝴蝶,飄飄然呢。我個人……經常扮演觸媒的角色,促成好友互相認識、開展新話題等等。這回激盪出一場會師,我可沒有預謀啊!點火毫不費功夫,還是要靠學長你這樣熱心的人積極去推動,事情才會成局。」
三.會議
1.三大支柱
10月14日在桃園蘆竹鄉爬山(羊稠森林步道、南崁山、太古山)時,領隊楊裕勝(86級化學/山羊)安排中午在土地公廟旁休息,一旁樹林中,HS召開第一次籌備會議,討論行程、探山人員、住宿地點、交通及接駁、文宣與網路如何做、並決定要做各隊旗幟及紀念衫等等。會議中並通過任命一批籌備委員,組成籌備委員會,參與討論與決策。五條登山路線資料理順,輪廓愈見清晰。當日修訂、發行了《烘爐地山四路會師計畫C版》,這段期間首要修訂OB聯絡資料,每五屆或十屆一組,各設一位幹事聯絡,更新各OB資料,由文宣報名總幹事豆豆(陳青浩,73級交管/小熊)匯整。
我發言說明這種型態的會師活動,有三大支柱:第一是老少OB熱烈的支持,第二是優良卓越的組織與計畫,第三是確實的探山並事先打通沿途障礙。
先說第一項,自民國97年底開始,經過連續四年半的每月OB登山活動,已有一大群OB經常登山,互相連絡,老少熟悉。經由此次大活動,定可加強此一部份,號召更多OB出來爬山,增加互動。第二項與第三項正是我們要努力的,組織安排的好,計畫確實可行,逐段探山並打通障礙之後,正好回來修正各路線的登山計畫,相輔相成。
2.財務健全
寒冬期間,北部濕冷,略微蛰伏。
第二次籌備會議,今年3月26日晚上於藥房(陳耀煌,中華山難救助協會理事,OB陳耀如之兄)在新北市三重區的辦公室召開,煮麵論山。江立凡(91級工科/山羊)也加入,陣容越見壯盛。會議桌上擺滿等高線地圖,會中討論了紀念衫樣式、募款原則、補助原則、探山情形、桶后溯溪線評估結論等等,並決議確認活動計畫書,發行0版,OB部落格上正式公告。
總指揮要求每一條路線都要探山打通,確保會師時順利成功。桶后越嶺林道西段(自阿玉溪旁管制站到吊橋)因颱風中斷幾處而全程不開放,新竹林管處招標一延再延,修復時程不明,打聽到最近一次發包又流標,會師的桶后越嶺線改從東側進山。當時有些意見擔心桶后溯溪線是否能成功,HS表示重視,希望溯溪線能盡力辦成,活動內容豐富聲勢旺盛。
紀念旗與紀念衫請設計專長的沈智慧(81級工設/山鷹)來做。由於南部OB報名尚不踴躍,決定租遊覽車北上,一路接人,直接送到活動地點,以免轉車麻煩。活動計畫仍在與日俱進,之前的草案,以A、B、C……註記版本,今日確定公告的版本,即為0版,爾後若再有修正,則以1、2、3……等序號編列。
大型活動財務健全才能成功,報名費500元遠不足支出成本,開銷包括:紀念衫(袖套是後來OB捐款踴躍才追加贈送)、補助各路線經費(含探山)、四趟專車、西瓜、慶功宴、蛋糕、保險等等。募款是最主要的收入來源(最後統計佔總收入近八成),HS提出「並非只有來爬山才算參加,捐款也是參加,人在國外的,沒空上山的,有捐款就算參加。」真是先進觀念!
朱正中(72級化學/山羊)設計了一個報名表格,眾OB在報名時自行登記捐贈金額,資深OB與眾位大咖,由我一一電話請安。支出預算不斷增加,到六月初有些擔心,我曾建議「不要節流,開源比較快,也實際一些。」幸而捐款源源不斷,收支得以平衡,尚有一些餘額可以挹注山協,仙女管控相當成功。有些人心想慶功宴時再從口袋掏出,我則說明收支皆有計畫早些確定收入才好擬訂支出的預算。
5月6日,活動計畫局部修正,發行1版。
3.副總指揮
籌備期間,HS尊翁不幸去世,從生病、照料、服侍到身後之事,花了許多心力時間,期間全由張黑一肩扛起,繼續推動,工作未曾中斷,進度始終順利。張黑勇於任事、勤於溝通,尖峰的時候,我經常一天接到他一、二十封電郵,朝六晚十二,看到眼花手軟腦糊塗(不好意思,有的信件到現在還沒開啟)。找他洽辦事情,總是很快搞定,不由得心生佩服。
由於籌備組織內未設報名組,開始報名後資訊大量踴入,張黑立刻跳下來補位,五條路線各項資料整理的井井有條,而且全部備份在腦袋裏,人事時地物清清楚楚。直到5月下旬HS指示各隊「6/10公布路線留言簿後,各路線開始實質掌握自己的隊員。」我給老祥和建志的信上說「奇怪勒!張黑沒小我幾歲,為何頭殼這樣靈光呢?」
他常將複雜的事情提綱挈領整理清楚,利弊得失進度費用全都分析好,發信去「請HS學長裁示」,我很少看到大活動有配合如此之佳的正、副領導者,敬佩萬分。
4.隊旗要帶上山頂
第三次籌備會議定位為領嚮會議,5月19日晚上於HS任教的北科大辦公室旁會議室召開,決定五條路線領隊6/6前提出規畫書,詳列各項細節,讓各隊隊員知道相關流程資訊,6/10設立各路線留言簿,有任何疑問可在此討論。對於事前無法集合組訓及當面討論的登山隊伍而言,這個作法使得全隊充分溝通後有高度共識,每位隊員皆知該做些甚麼,事後證明這是極有效率的作法。
會師隊旗與紀念衫經過多次溝通,圖樣已確定,智慧參與會議再次說明。隊旗由藥房友誼贊助,免費製版印刷。紀念衫已覓妥廠商,採臺規尺寸,與會人員當場試穿套量,好讓其他訂購者參考選擇。紀念衫之布料款式、尺寸統計、比價委商、點收分發等等事務繁雜,HS不怕麻煩,親力為之。探山最辛苦,支出些許費用,HS一開始就主張全額給付。會中決定晚會要有一個漂亮的營火,讓晚會生色熱鬧,並撥列預算。會中也決議為所有參加人員投保旅行平安險,會議桌上撥電話給韶均(OB簡文通與黃瑞梅之子),馬上辦成。
會議結束前,HS再度向諸位領隊與嚮導宣示,會師一定要成功,如果有狀況,留一部份人處理,「那面隊旗一定要帶上山頂來」。
5.臨陣換將
第四次籌備會議定位為總務會議,主題是各路線的總務等雜事協調,6月15日下午於相同地點召開。顏鎚(顏玉書,71級企管/北極星)正好到臺大參與畢業典禮,他是北上專車車長之一,特地帶一大袋新鮮荔枝來列席。隊旗已經印好,全部貼在會議室的牆上,旗正飄飄,心已飛揚,彷彿就要出發了。
南北四趟專車已定案,各車車長為白喝(陳耀如,72級建築/北極星)、顏鎚、鄧劭剛(102級電通所)。自櫻花陵園到慶功宴餐廳及自餐廳北返,兩百人移動,陣容最為龐大,因車輛數目足夠,決定不作媒合,只要求各車滿載,以求作業單純,並請後勤總幹事邱秋蘭(75級統計/山鷹)留下最後檢查,以免遺漏。紀念衫尺寸最後檢查校正。
依阿嘎提議,無線電主道144.28,備用頻道144.38、144.48,這144.28頻道成大山協使用已久,在全臺大小山區都曾發出電波,這回也用這頻道來串聯各隊。
OD(陳鴻禧,69級機械/山羊)探勘大礁溪山線一共十次,投入最多,原本擔任領隊兼嚮導,出發前三週忽因盲腸炎住院開刀,不得已只好臨陣換將。一番討論之後,將曾經全程探山的朱正中從主線調來擔任嚮導,原任副領隊江立凡升任領隊,請在校生之中剛卸任的會長曹葉廷(103級機械/山羊)擔任副領隊,隊伍實力仍然堅強,健腳如林,看得出咱們團體人才濟濟。體力超好依然靈活的阿寶(68級歷史/野狼)因路遙不便參與探山,婉拒出任領隊,只答應擔任記錄工作。
此日,活動計畫局部再修正,發行2版,之後未再修正。
原計畫6/22(周六)召集全體幹事開行前會議,但屆時各籌備事項皆已上軌道,有的工作已完成,有的依計畫運作之中,HS看看無事可議,遂取消行前會議。這是我看過準備最充份的大型登山活動。
四.探勘
1.大礁溪山線十次探勘
確實的探勘並事先打通沿途障礙是確保會師成功的重要支柱。資料顯示,大礁溪山線路況惡劣又遙遠,探勘需求最大,困難度指標95。從去年10月份開始,OD就主動投身探勘大業,當事業在做。頭一回是雨後獨自去,三層坪大礁溪溪畔,記下「一付窮山惡水之勢,行車終點處之石板橋已斷。」
11月OD再去,記下「連日下雨天候不佳,車行至『山上有水』宿營區後,步行三公里至越嶺鞍部,6.5K~7.3K間林道來回二次尋小礁溪登山口未果,後試探鞍部烘爐地山登山口,進入稠密茅草區,前行約百餘公尺全身溼透,回『山上有水』宿營區更衣後即返臺北。」
12月又去,記下「至櫻花陵園烘爐地登山口後,雨勢大,放棄探勘,驅車經『山上有水』宿營區至桶后林道7.0K處,尋小礁溪登山口未果。」
前五次探勘之中有四次遇到下雨,初期那股陌生感和起頭的障礙並未讓OD氣餒,反而一衝再衝,屢挫屢戰,帶領藥房、朱正中、張黑投入,這三位在此山區分別探過6次、4次、3次,探勘進度一次又一次往前推進,連續十次,逐段打通,鞏固成果,後來效果逐漸顯現。秋蘭、阿K(呂枝珍,77級企管/三三)、立凡、阿娟(陳麗娟,與藥房同為國立藝專〔現為臺藝大〕山友)都有參與,終厎於成。山徑不明,前人路跡全為茅草與荊棘覆蓋,起先用柴刀,後來改用大剪刀,效率更高,就這樣一段一段打通障礙。同時也完成桶后越嶺線探勘的前置工作。
一個山區連續探勘十次,耗費多麼大的心血與體力!我再三翻閱探勘相簿,這些艱鉅工作,竟由一群大多是50~60歲的OB與山友領導完成,這要有多麼大的熱誠?怎能不讓人動容?眾所皆知,多數登山者都是循著前人足跡、小徑或步道前進,扛背包走路而已,辛苦有限,探勘面對挑戰最多,芒草箭竹荊棘密林,千變萬化,逆多順少,在在考驗登山者的勇氣、本領與信心,這樣的利他作為最令人敬佩景仰。
2.沛然莫之能禦
OD投入最多,大礁溪山線一共探勘十次,無役不與。我曾寫信對他說「你所領導的大礁溪山線探勘如史詩般壯闊輝煌,值得大書特書……。」奈何造化弄人,出發前三週,OD竟因盲腸炎住院開刀,勇健依然,兩天出院,雖已能趴趴走,但遵醫矚仍不能上山。OD原本擔任大礁溪山線領隊兼嚮導,不得已只好改任總務。但他仍不放棄,參與大礁溪山線上山之外的每一項活動,當時我寫了下面這段文字形容他。
「OD負傷不退,病榻上猶振臂高呼︰除了上山,其他每項活動我都要參加。大礁溪山線我探山最多次,狀況最熟悉,怎能不去?高爺曰︰其言其行,勇哉壯哉!壽春廉頗、汾陽子儀,猶當愧其未之能行。若決江河,沛然莫之能禦。學弟學妹後生小子,當學前輩一心投入,專情山林,而知效法乎!OD肚皮上開刀的蜈蚣傷疤,可以和我膝蓋上的傷疤,交相輝映,互放光亮。」
會師當日我想先把山頂整理一下,事前找OD借到那兩支大剪刀,留言如下「想像你探山十趟,披荊斬棘,蓽路藍縷,殺進殺出,狂砍亂剪,修出一條像樣的山徑。去年八月發想動念時,張黑告知芒草密生路跡不明,經你大力整頓,已經成康莊大道。近期走此路線的OB與山友,當知感謝前輩辛勤開拓努力經營。」
3.三角崙山線三次探勘
三角崙山線路況相對單純些,沿稜縱走,且有聖母山莊作基地,直通烘爐地山腰叉路口,但是茅草濃密落落長,並不輕鬆,困難度指標90。去年10月頭一回探勘,五人走到聖母山莊時因遊客多,惟恐山徑堵塞耗時,遂放棄三角崙山,保留體力和芒草奮戰,通過稜線後已筋疲力竭且近黃昏,放棄烘爐地山,下到櫻花陵園,此役打通了最困難的路段。
第二次是今年四月張黑帶隊的蘇澳砲台山、七星嶺活動之後,林銘勇開車送三人上山去,濃厚霧雨中登上三角崙山,返回聖母山莊時已溼透,夜裡風雨交加,「聖母說︰這種天氣還是別去拚了。」翌日尊旨下山。
第三次在5月份,和大礁溪山線一起從臺北出發,OD送至天主堂,一老二少三健腳,一日之內全部走完,全程均能掌握,同樣累積經驗漸入佳境,探勘任務完成。領隊葉明軒(72級建築/北極星)三次全到,嚮導林麗雲參加兩回,朱正中、肥鳥(黃柏燁,92級電機/山羊)、趙伯(趙伯彰,95級土木/山鷹)、鄭義奮(96級醫技/小熊)、藥房、昱銘(HS之子)都有參與。
4.桶后越嶺線探勘一次就成
今年5月4日 ,阿K組織桶后越嶺線探勘隊,OD先送三角崙線探勘隊三人至天主堂,再回頭和朱正中、秋蘭陪同阿K上山。四人從桶后越嶺鞍部(6.7K)走到桶后林道4.5K,過乾溪、涉溪流,降至海拔620m的登山口,拚戰極陡坡,一路喘爬,穿越箭竹林與芒草區,登頂烘爐地山後,阿K與秋蘭循主線下櫻花陵園。因為車還停在林道7K,OD與正中下往桶后越嶺鞍部(6.7K)。
5.和爸爸會師
這回會師的五條路線,朱正中除了桶后溯溪線之外,其他四條路線都走過了,足跡遍布此山區,堪稱第一。他臨時由主線被徵召到大礁溪山線,小學四年級的一對兒女仍在主線,一度考慮是否要讓孩子們自行上山。
我寫信說「我很樂意去載他們,一起健行、吃飯、搭營火、晚會、觀星,營帳紮在我的旁邊,我會提醒洗澡,全程照顧,我陪同小孩經驗豐富,山野中亦然,請放心啦。孩子有的時候也很想離開父母視線,偶爾脫離掌握,自在放鬆一下,如同去夏令營一般。若能如此安排,他們是去和爸爸會師,意義重大,終身難忘。這是難得的機會,環境與活動都安全,嫂子也能輕鬆一下。」事情就這樣成了。
櫻花陵園線(主線)去年8月就走過,坡度適中路線單純,對OB而言都沒問題。陵園的露營與活動空間也勘查過,一切順利。
6.桶后溯溪線未曾探勘
桶后溯溪線溯的是桶后北溪,是臺北市近郊相當經典的溯溪路線,全線位於水源保護區之中,林相原始,水質清澈,前半段瀑布爬升驚奇不斷,後半段和緩清幽,風景秀麗,有人稱小丹大西溪。
因全程走在溪谷中,技術要求高,最有號召力,但變因也最多,評估之後,還是依探勘結果做決定吧!報名人數持續增加,酷哥遲遲無法組隊上山探勘,總指揮聲聲催促,酷哥擔心沒法交代,找我面談,原來公私兩忙,無暇連續上山兩整日探勘,隊員大多不在臺北,難獲支援。
我深入瞭解之後,發現三項有利因素。此溪谷許多隊伍走過,此山區雨量穩定,甚少洪水與地質災害,溪谷變化相對較小;D-1日宿營地只有一處,別無他選,而抵達營地時,大部份困難地形皆已通過,而此時剛過夏至不久,晝長夜短,時間寬裕,D Day大致沿乾溪谷往上攻即可;山協溯溪能力不錯,報名踴躍,高手如雲,亦屬有利。
我拉著酷哥與HS專為此事開會,酷哥有備而來,詳細地圖、地形狀況、何處瀑布、何處高繞、估計時程、隊員名單(秀出誰是高手)、編組方式、裝備清單、撤退計畫等等,無不清楚,掌握良好。一番簡報完畢,酷哥不疾不徐的一貫自信,讓HS大為放心,同意在未曾探勘的情形下列作正式路線。酷哥仍先入山探尋下溪點,確認接駁計程車之交通、路況等。
也許仍有那百分之一的顧慮吧!桶后溯溪線的困難度指標為100(滿分100,大礁溪山線95,林美步道10),卻始終列在五條登山路線之末,一直未能攀上Head Line。
7.不禁哽咽
也許是我去年底膝蓋才開刀,除主線外的各路線探勘,都沒人找我,但我一直都知道哪一天哪些人上山了。3月9日 難得好天氣,OD、朱正中、張黑、藥房四人一早由秋蘭接駁到登山口,06:40下車,出發探山。攻完大、小礁溪山已天黑,再摸黑走到桶后林道,20:45才抵造林道。
當天張黑因登山鞋鞋底脫膠,在大礁溪山前先行下山,晚上再獨自摸黑開車上山,在林道中段煮晚餐等他們三人下山,未料竟成最佳安排。藥房到有信號之處立刻報平安,我接到電話不禁哽咽,看著這麼多伙伴認真經營,努力付出,我一直深切感動。
五.後勤
1.作戰與後勤
大型登山活動,除了在陡坡稜線森林溪谷奮鬥之外,後勤也很重要,人數越多或時程越長,後勤規模就隨之龐大。HS頗有遠見,每條路線除了領隊與嚮導之外,均設副領隊一位,並定義「嚮導主管作戰(就是爬山),副領隊主管後勤(交通、餐飲、住宿、裝備、財務等各項)」,這是很好的觀念,領隊能靜下心來思考,並且關照全體隊員,不再被雜事纏身。
張黑推薦邱秋蘭(現任職宜蘭縣某國小會計主任)擔任後勤總幹事,秋蘭也去探了桶后越嶺線全程。大礁溪山線探山時,經常甲地上乙地下,需要有人開車接送,秋蘭一肩扛起這重擔,早上送到登山口,下午再跑一趟接回來,個個又髒又臭還濕搭搭(登山本色嘛),前後四次七趟。
會師前兩個月,HS提醒要向宜蘭縣政府申請櫻花陵園營地,秋蘭輕輕回答說早就申請好,並已核准了,我就知道她很有本事。秋蘭與縣政府殯管所主管熟識,假日在陵園等候老祥與我拜訪,李組長帶著我們勘查陵園各項露營設施及營火晚會場地等等。秋蘭並與李組長親自下廚做菜,招待午餐,滋味鮮美。下山時帶去龍潭包子店,我與老祥試購回家,果然價廉物美,這就是主線與桶后越嶺線會師日的早餐。
會師日逐漸接近,營火晚會節目剛有眉目,我找了宜蘭一家專辦活動的公司問租用移動式音響,有兩支無線麥克風的那種,租金很高,於是發信問諸位籌辦人員,何處可借到?還是秋蘭有辦法,馬上弄到一台。另外又借了一個小蜜蜂擴音器,麥克風戴在頭上,主線出發時與全體拍集合照時使用,指揮輕鬆很多。主線龐大,每每我提出需求呼喚,秋蘭總是溫柔的回應「找到了!辦好了!」,我感覺她真是救苦救難觀士音菩薩!
2.總攬一切庶務
五路之中,主線最為龐大,人數多達119人,是否參加步道健行、是否參加晚餐與晚會、露營或住民宿、營帳需求、誰開車、誰需要接駁、誰攜伴帶小孩、誰晚來早走、紀念衫與袖套數量、應收費用等等,又有追加減與各種變化,資訊紛雜之至,遠超過腦袋容量,報名一開始我就昏頭了。
幸好我有得力的副領隊——陳建志(79級測量/野狼),總攬一切庶務,製作多個表格,分門別類,每日更新,並與HS及張黑的資訊核對,隨時正確,每個人的需求動態掌握的清清楚楚,統計確實,這部份我完全沒煩惱。例如6/29下午接駁需求多,建志將需求與供給各自列表,區分不同時間地點,很快媒合完畢,並通知駕駛與乘客,真是太有效率了!
3.地圖與天象
朱正中將探山的GPS的航跡資料做出五條會師路線的電子地圖,張黑再將「山上有水」位置標出,並補上由此到縣界鞍部的路線,供各路線參考。張黑也做出「如何開車到達礁溪鄉櫻花陵園」、「如何開車從櫻花陵園到海手棠餐廳」及「如何開車前往林美石磐步道」、「如何開車由林美石磐步道前往櫻花陵園」等四張電子地圖及說明文字,各車駕駛自行下載資料,即可依圖順利到達目標,不會迷途而浪費時間。
今年太陽在6月21日 的13:04到達夏至時刻,也就是太陽位在黃經90度而且赤緯最北的位置,陽光直射北回歸線。會師日期在夏至之後9天,仍是晝長夜短的情形,有較多餘裕時間。我將天象資訊整理好,提供大家參考。(註二)
六.主線
1.五個小隊
主線路程不長,路況亦不複雜,最重要是掌握好人數。這119人如何快速點名?我按級數分成五個小隊,原則上十級一個小隊,七十級人數最多,拆成兩小隊。60〜69級是第1小隊,70〜74級是第2小隊,75〜79級是第3小隊,80〜89級是第4小隊,90〜101級是第5小隊。
第1小隊人最少,但OB年齡加總,可能比其他小隊還多,因此我找與我同樣幼齒的施仔(施能仁,69級機械/野狼)鼎力相助,照顧諸位學長。其他四位小隊長是小黑(陳正治,72級交管/小熊)、阿輝(陳志輝,77級生物/野狼)、蔡明輝(85級機械/山羊)、三妹(洪苑菱,95級外文/山羊),小隊長都位在該級距中央,小隊中每位OB都熟識,不會弄錯。小隊長要掌握並照顧隊員,負責點名、收費,和領隊、副領隊與嚮導密切聯繫。阿輝很夠意思,屢屢來信詢問「是否還有其他可以効力之處?」
2.營帳與營火
出發前兩週,統計有12人想租營帳,大多住南部,帳蓬租金都不會低,租幾次就可買一頂新帳蓬了。我問了出租公司,四人帳租一晚要600元,還是自己想辦法吧!我發信給這些伙伴,建議去借或買,比較划算。住高雄的小黑有許多帳蓬,向他借很方便。我有一頂新式二人帳,恭請熊頭(陳引幹,67級冶材/小熊隊創隊隊長)及夫人入住,另請秋蘭與朱正中都多提供一頂備用,結果全部用到。
HS重視營火,說要整齊漂亮,搭建時要邀請全體小朋友一起參與。6月17日我畫好營火設計圖,井塔合一方錐形,高度與底寬皆一公尺,原先想買又圓又直的杉木,詢價之後價格較高,運輸又得跑一趟。還是張黑有辦法,在宜蘭找經營鋸木廠的好朋友,將鋸板之後的邊材足足一大綑便宜賣給我們,再由張黑的公司同事用卡車提前送到營火場,省了一筆錢與許多事。
3.說書+京戲
晚會主持人,當然要找有經驗能挑大樑的,我有幾個口袋人選,徵詢結果,勇ㄟ(王金勇,87級機械/山羊)出線。徵求節目,都蠻順利。
我小時後看的黃梅調電影《秦香蓮》,雖歸類為黃梅調,但後半場的身段、鑼鼓與包公唱的都是道地的京劇,黑膠唱片不知聽了幾百遍,耳熟能詳。兩個月前You Tube終於推出,喜出望外,想小秀一下。找三妹合作,三妹回信說︰「親愛的高爺爺啊!看完您的mail,發覺您真是相當熱血的青年啊!……我真是感到莫大的驚恐啊!……親愛的高爺爺啊!您就高抬貴手饒了我嘛!如果可以在幕後說故事,我會非常樂意的,可以嗎?(雙手祈禱狀,雙眼充滿閃亮亮無辜的表情看著你……。)」
搭檔確定,外文系的都有修過戲劇並弄些公演甚麼的,有些根底。三妹看過電影,寫好故事大綱寄來,這回換我傻眼,因為小姑娘雖然劇情掌握的很好,但用的是西洋戲劇分析的口吻,例如「因兩人的個性對比,為後來的夫妻感情衝突與攤牌,埋下了伏筆。……人稱鐵面無私的包拯,象徵著在貴族與官場勢力壓迫下中國貧苦無訴的老百姓,他們所期望的俠義精神。」
我大笑三聲,全部換成說書的口吻,加上定場詩、竹板與那每回必有的「各位看官,欲知後事如何?且待下回分解。」這樣就有些古典味兒了。古時說書,一人擔綱,不但要說故事,也分飾各個角色,有時還要進入角色的內心(註三)。腳本既定,只等粉墨登場。
4.一個都沒有少
最後決定參加的三位是狼頭(謝東明,66級水利/野狼隊創隊隊長)、阿展(蔡銘展,74級統計/野狼)和阿滿子(馬蔚軒,74級企管/三三),三位原先想6/30中午趕到宜蘭,到餐廳參加慶功宴。張黑腦子動的快,請狼頭在宜蘭接兩人一起到櫻花陵園,請阿滿子到了先為大家切西瓜,並參加大合照。OD熱心到沒話說,自願再跑到宜蘭接兩人上山,讓狼頭免進市區,直接驅車上山。我居間聯絡,都很好商量,結果拍大合照全部到齊,一個都沒有少。
三角崙山線有位隊員山友張幼芳,出發前兩日鳳體欠安,體力打了折扣,我勸說「為了自己也為了團隊,不影響會師才是最高考量。」她考慮再三大局為重,終於向領隊請假,轉投主線,這亦是主線的設計功能之一。
七.出發
1.送行打氣授旗
出發前三日,總指揮貼出公告《烘爐地山五路會師注意事項》,包括領隊、副領隊、開車者、去程坐專車或公共運輸者與所有OB,皆有各自須注意事項。攝影總幹事簡嘉宏(80級物理/山鷹)也貼出公告《隨隊攝影注意事項》。
桶后溯溪線受天候影響最大,若出發當日或前一二日下雨,則溪流流量增加,變因出現。我在6月27日 寫信給酷哥,提供氣象局「雨量觀測」的每日累積雨量圖之桶後溪上游近期雨量記錄:6/23—20mm,6/24—15mm,6/25—0mm,6/26—0mm,6/27—0mm,6/28〜30鄉鎮預報烏來皆晴天,看來桶後溪上游流量不多也不少,水文情形很樂觀。
萬事齊備,出發的時候到了。
桶后溯溪線部份人員6月28日 傍晚抵達臺北,HS總指揮親往新店迎接,開休旅車送至烏來迷你谷民宿,並授旗給副領隊鄭銘毅(104級企管/北極星)。29日臺北地區OB趕來會合,包括領隊酷哥與嚮導郭哲榮(84級工科/北極星),共16人,06:30烏來停車場上計程車,經孝義檢查哨,直到林道終點,走3Km步道,下溪到南北溪匯流處,09:00起溯。
大礁溪山線12人,也是6月28日傍晚在宜蘭青風民宿集合,晚上茶點會,張黑、OD、三角點(陳昌雄,70級冶材/野狼,註四)與秋蘭都陪在一起,張黑受命代表HS總指揮授旗,領隊江立凡接下任務。29日一早出發,06:00送到大礁溪畔,張黑、OD與秋蘭送行到此,和上山夥伴揮別。
三角崙山線20人,6月29日中午在礁溪集合,下午進山,16:20到聖母山莊,張黑陪同上山,HS夫婦、秋蘭、二毛(吳重君,79級土木/北極星)、小隻馬(馬漢裕,96級資訊/小熊)開車送到五峰旗天主堂,HS總指揮親自授旗給領隊葉明軒並慰勉打氣。先登頂了三角崙山,晚上住聖母山莊,其餘路程留待翌日D Day來拚。副領隊肥鳥把妻(金家珍,93級會計)兒留在主線,在此為大家服務,讓家珍十分辛苦,全程背負;嚮導林麗雲託山友半路埋伏大西瓜激勵士氣。
2.主線序曲
林美石磐步道位於宜蘭礁溪林美村,林美村原地名為「林尾」,意指礁溪庄最後開墾之山林部落。民國七十年代吸引了高爾夫球業者在此設立球場,之後佛光大學、淡江大學,更相繼到此落腳建校或分部。較平坦處相繼開發使用,惟溪流河川仍屬公有土地,尚存自然生態,正是「無用之用,是為大用」。
此山區全為低海拔亞熱帶森林,蒼鬱成蔭,鳥況甚佳,野花處處,蝶舞溪谷。沿途頗多溪流瀑布與峽谷地形,原有數段濕滑起伏的溪床路面,以及一段30公尺長的70度岩壁,林務局已整建成舒適安全的步道,適合親子同行。
環狀步道全長1.7公里 ,寬約3公尺 ,東西向扁圓形,路面舖設細石平緩好走,漫步其間需時約100分鐘左右。步道450m 處為一U型峽谷地形,下臨得子口溪(註五)與水圳遺跡,景觀壯麗,臨崖架設鋼構木棧道,供遊客觀賞大自然的鬼斧神工,並緬懷先民的開墾精神。標示牌稱石磐瀑布是水的變奏曲,頗為傳神。
瀑布上方有一古老堅硬的四稜砂岩,質地以石英岩為主,夾有硬頁岩或板岩,此一300坪 大的巨岩即為「石磐」名稱的由來。步道由林美社區發展協會認養,為維護棲地環境,實施遊客總量管制,步道內遊客總量350人,須先線上預約。遊客為社區帶來商機,林務局省事不少,互利三贏又不傷害環境,這經營管理模式看來不錯。
此步道入口(海拔270m)在市區往櫻花陵園的路上,佛光大學與淡江大學蘭陽校區入口圓環的往北叉路,主線與桶后越嶺線6/29中午抵達宜蘭後閒閒沒事,不來走走怎麼可以呢?健行領隊陳建志預約了15:00〜16:00共80人。下午OB陸續開車或接駁至步道入口,道路兩側停車,時間尚早,先聊天招呼,二毛請客吃花生冰淇淋。看外頭停車數量,已有不少遊客在裏面。
時間到了,建志領著大家進去,小朋友體力特佳,勇於探索,總愛奔跑在前頭,喊都喊不回。前面這一段就緊臨高爾夫球場西側,為安全計,路邊全掛上細網防護。門口先拍合照,辦好手續,進去逆時針繞一圈,走來輕鬆,牛刀小試。出來後往大門東側的觀景臺移動,俯瞰草濫陂,排排站集合拍照,陣仗很大,體會到人多的威力。看到大家因相聚而歡樂,因身處大自然而怡然自在,步道健行作為會師主線與桶后越嶺線的序曲,趣味盎然,非常成功。
3.祭拜祝禱
走完林美石磐步道已經不早,大隊人馬移動總是慢一些,車隊往山上開去,方向大致往西,爬升約480m ,一路山景風光不錯,森林植被完整,經過造形特殊的弧形橋梁,櫻花陵園(註六)就到了。引導車輛停在外側的停車格內,停車場道路平坦細緻,內側留作營地。天空飄了幾分鐘小雨,空氣涼快一些,小雨很快止住,雲層散開,憂慮消失。
車輛停妥,首先上香,架好桌子擺上水果祭品,呼喚大家過來集合,人手一根線香,我事先擬好祝禱文,大聲朗誦祭拜曰「各位神明、土地公、地基主、好兄弟們:我們是國立成功大學登山協會的畢業校友和在校學生,一共兩百多人,今明兩天在此山區舉辦五路會師登山活動。我們已向宜蘭縣政府申請並獲得核准,今晚在此露營並舉行營火晚會,如有打擾之處,敬請多多包涵。」過一會兒,香燒過半,向保全員借來金爐,開始燒金紙,程序完畢,神明滿意,人鬼各安。
4.登山社畢業的
祭拜完畢,宣布開始紮營,OB都是登山社畢業的,搭營帳比吃漢堡快,眷屬與孩子們都久經陣仗,熟練的很,幾分鐘內,營地已經遍地開花,一頂頂五顏六色的帳篷已經分兩排站好。我要求各帳篷「靠道路兩側搭建,門朝道路中央」,希望留出中央通道,但車道並非很寬,有的帳篷很大,超過車道中心,所以中央通道略有彎曲。我為熊頭阿 幹與夫人找到一塊平坦平臺,草地細密,有樹遮蔭,號稱洞天福地,熊頭微笑表示滿意。
因時間有限,晚餐沒法讓大家各顯廚藝,HS一開始就主張找外送餐點,張黑接洽了宜蘭幾家餐廳,精挑細選。會做餐點不稀奇,要有許多盛裝的大盤大鍋等容器,還要有箱形車和分格箱子能存放運輸,保溫保冷,九十人份的餐點外送,不是每家餐廳都能做的。
我請開車來露營的OB,有野餐桌的儘量帶來,餐盤食物可以放桌子上,稍有樣子。至於人嘛,就自由移動遊走四方,登山本色。餐點還算精緻,種類比原列菜單豐盛很多,數量也多很多,山珍海味熱炒涼拌熱湯冷飲,大家幫忙端盤上桌,老闆就先打道回府,明天再替他把鍋盤送回去。張黑精心挑選購買的十顆大西瓜(上面還有他的草書簽名及編號)暫放車上,以免夜間遭遇不測。
5.營火晚會
大快朵飴,匆匆狼吞虎嚥一會兒,天色漸暗,我吆喝幫手先到營火場架設營火,時間緊迫,人分兩組,一組和我鋸木,另一組隨小黑架柴。鋸木組由幾位青壯OB擔任,下腳料尺寸規格不一,尚須挑選,一會兒發現只要平鋸一半,然後人站上去用力一踩就斷了,小朋友拿鋸子危險,踩木頭最喜歡。架柴組由小黑發號施令,小朋友七手八腳拿柴架柴,玩得很高興。沒多久營火依設計圖架好,果然井塔合一方錐形,高寬皆 一米 ,相當壯觀。
音響開機,試音良好,HS宣布晚會開始,主持人勇ㄟ進場,先帶大家唱營火歌「朋友們圍過來,營火巳經熊熊的燃起,看看你,看看我,歡笑在火光中,聽我們高唱,喔……喔……」。然後點營火,依計畫找最老的和最年輕的一起點火,象徵薪火相傳。
6月29日那晚最老的是熊頭,最年輕的是林家荷(101級建築/山鷹),兩人都當過會長,最具代表性。小黑預先做好一支火把,請總指揮點燃火把,他們兩人一起拿著,繞場一周之後,一起點燃營火,瞬時晚會場地大放光明,熊熊營火旺旺精神,火勢隨風變化,小黑全程照顧。
6.表演節目
勇ㄟ主持經驗豐富,節目動靜交錯,海拔750公尺 的營地,微風陣陣,空氣涼爽,天已全黑,沒有光害,星光燦爛,氣氛不錯。
首先上場的是隊歌表演,六個嚮導隊是民國65年同時創立的,37年來一直是光榮傳統,每位隊員都很自豪,唱隊歌自然賣力,輸人不輸陣嘛。野狼隊唱從前最有名的野狼機車廣告歌,曲子輕快詞意相仿天賜隊歌,山羊隊唱《小小羊兒要回家》,小熊隊隊唱《祝你幸福》,北極星隊唱《小星星》,山鷹隊唱《我是一隻小小鳥》,三三隊唱《露莎蘭》,場子馬上熱起來。
接著就是我和三妹的說書加京劇,還蠻成功的,掌聲與叫好聲不絕。我在此之前,只於兩年前和三妹見過一次面,十天前邀請同臺演出,電郵來往幾回,演出稿定案,僅在點營火點亮前照稿排練一次,便有當晚成果,另找雄赳赳氣昂昂的周志豪(103級系統博/山鷹)和阿浪(秉智的的朋友李政彥)扮張龍、趙虎,一旁吆喝大喊升堂、威武並打鼓(用木板代替),表演完畢牽手謝幕。
老祥抱吉他唱校園民歌《閃亮的日子》、《月亮代表我的心》,和弦正點嗓音柔和,建築系合唱團功力深厚;林銘勇(75級電機)吹口琴唱民謠《錦瑟》、《虞美人》、《綠島小夜曲》,A大調音色優美感情豐富,不愧是口琴社的;小黑出來帶活動,唱唱跳跳左右奔跑,氣氛熱烈好玩極了,還說了人老徵象七句訣(註七),句句實在,簡直就在說我嘛!小黑帶活動真正有職業水準,難怪有本事到大學休閒管理系開課。
勇ㄟ主持流暢,觀眾歡樂享受,夜涼如水,氣氛歡騰。勇ㄟ宣布營火晚會結束,阿嘎提水滅火,我提醒洗澡動作加快、營地切莫奔跑、明早時程等等。有些住民宿的伙伴上車下山,大家互道晚安。蘭陽平原燈火闌珊,寧靜安祥溫柔美麗。
7.一切自動
忙了一天,大家連忙去洗澡休息,營地與浴廁區人來人往。一群人安靜聚集,雙手並用,默默努力,原來在吃李淑玲(67級中文/野狼)巧手親做的紅豆冰,香甜綿密,夏天最愛,宵夜聖品,淑玲總是喜孜孜的坐在一旁欣賞大家的吃相,然後滿意的去洗鍋子。
星光斑爛夜色迷人,我最迷戀這般氣氛,無論如何不肯先睡的。停車場旁邊矮牆上,坐了一長排年輕OB聊天看夜景,我拿出綠光雷射筆,介紹了頭頂的夏天大三角,南天的天蠍座與北天的大熊座,日周運動、歲差和北極點漂移,大家也很捧場,聽得興味盎然,星空永遠這樣迷人。登山者有最多的機會在高海拔的稜線或營地過夜,若不趁機認一些星座亮星,還真是可惜呢!
半夜十一點多,下弦月在預測的時間和方位升起,月緣迷濛顏色昏黃,模樣迷人。我的營帳旁,來和爸爸會師的兩位小朋友自搭一帳,穿著白天活動的衣服,趴在睡墊上,睡得無比香甜,睡袋還摟在手中,洗澡就明天再說吧!
巡視營地,東西全都收好了,滿心歡喜。我請簡文(72級航空/小熊)擔任露營幹事,協助管理營地。和山協OB一起活動,事情永遠有人主動做,我帶隊時從未操心不用交代,也常不知是何人所做。例如今天下午祭拜前,我正在整理祝禱文,一回頭發現供品桌自動出現,供品也自動擺好了,時間到了金紙自動燒完。晚餐前我只有喊野餐桌拿出來,然後所有桌子自動成緊密隊形站好,裝盤食物自動跑出來排成兩路縱隊。我匆匆吃幾口,先上去準備營火,餐盤與大鍋自動收拾定位,許多箱啤酒自己走進冰箱,桌子又自動清理乾淨,地上從頭到尾未見垃圾,真是太美好了!登山者主動勤快勇於實踐的習慣,往往成為生活與性格的一部份。
八.D Day
1.桶后越嶺線出發
半夜,平坦的柏油路面猶有餘溫,我因怕熱外帳未搭,外門不關以便通風,只拉上紗門防蚊,下半夜醒來,在帳內看見星斗明亮,月亮高升,帳內明月光,知道又是晴朗天氣。將近五點,天空曙光已大亮,外頭人影移動窸窣陣陣,是桶后越嶺線的伙伴在準備了。我再也睡不著,起來招呼,果真有幾位六、七十級的習慣早起,已在作操運動了。
HS、阿德(78級建築/北極星)、仙女與我將車子開上車道,金色的陽光灑在預備出發的伙伴身上,每個人都全副武裝精神抖擻,橘色紀念衫閃耀出豔麗的活潑,在群山之間大片綠海中成群移動,猶如微風葉浪中盛開的花朵,游動的熱帶魚群,那景像真美啊!
領隊張尚志(70級建築/北極星)點過名,請人高腿長的坐前座,每車四名乘客剛剛好,揮別一群送行的早起伙伴,涼風吹進車內,銘勇另開一輛七人座越野車,已買了早餐在小礁溪橋頭等候,阿德載的四人依計畫換到阿勇的車上。四輛高底盤車的車隊,滿載人員、裝備與信心,晨曦中駛入林道,果然路窄坡陡草密,幸好路面乾燥堅硬,越野車牛刀小試,輕騎過關。半路等待會車時,遇到大礁溪山線全體人馬,熱情目送。到登山口下車,桶后越嶺線全隊排好,HS授旗,我按下快門,相約山頂見。
2.主線出發
匆匆趕回營地,營帳已收拾的差不多了,動作快的正在協助其他人整理,裝備全搬上車。向熊頭請安,一夜好眠。早餐由老祥送到,快快吃飽,十顆大西瓜從車上搬到樹蔭下乘涼。 李 老師、羊頭(石銘堂,65級電機/山羊隊創隊隊長)、星頭(張世明,66級電機/北極星創隊隊長)、鷹頭(何燦群,67級都計/山鷹隊創隊隊長)、施仔等都到齊了,大家熱烈招呼,營地萬頭鑽動,橘海波浪起伏,襯映藍天綠地,美麗至極。
帥氣的紀念衫和各路線隊旗都是智慧所設計,橘色是成大山協永遠的漂亮選擇,制服、路標、旗幟、紀念衫……,無一不是橘色。測試無線電對講機,聯絡聲音此起彼落,熱鬧的很。這回通信器材由山協支援,主線有八支無線電(自備者未計),其他四隊至少各有兩支,桶后溯溪線另有一支衛星電話,指揮通信十分便利。建志準備好飲水,秋蘭帶來了小型擴音器,正好呼喊大家攜帶飲水。
人員逐漸往臺階移動,我召集主線嚮導老祥、副領隊建志和五位小隊長,分發最終版本名冊,說明各小隊掌握人員時機,依5-4-3-2-1序列出發,年輕人跑得快走在前面,老頭子在後緩行,幾分鐘開完行前會議,各小隊點名並拍出發照之後,就宣布出發了。主線要爬升約四百公尺,並沒有想像的那麼輕鬆。
芳仔(廖芳枝,70級土木/山羊)愛玩刀,刀具最多,應我之邀,帶來四把鐮刀與柴刀,加上OD的兩支大剪刀,通通交給三妹帶領的第5小隊先到山頂除草。嚮導老祥在前帶領,沿陵園道路往上走,經過昨晚營火晚會場地,一片垃圾也沒有,這就是愛山團體的自然表現。許多人現在才看到陵園的規畫與設施,在公園化、與地景環境融合及山坡地開發這幾方面,的確成功。
隊伍稍稍拉長,三 三兩 兩邊走邊聊,和熟悉伙伴在一起,知道我們正在創造歷史,大家都止不住的興奮開心。陽光灑落,青天朗朗,我邊走邊回頭,隊伍展開占據整條道路上,聲勢浩大。手拿工作清單,細細尋思,沒有任何遺漏或不妥之處,一切按計畫,一切都美好。
3.山路
產業道路由柏油路面轉成土石路面,兩側雜草越見茂密靠近,上回走過的印象仍然清晰。產業道路結束,路底出現登山口,兩側掛了許多路標,山路開始,陡升的山徑旁掛有拉繩,樹林茂密,山徑狹窄,只容一人行走。在此迎風面低海拔植物相當濃密,一路爬升,汗如雨下。因為人多,總能聽見前面伙伴的聲音,回頭也能輕易看見橘色身影走近,蜿蜒迤邐數百公尺。
行行復行行,汗流浹背,心知比起其他四條路線的伙伴,咱們主線算是最容易的,不能再喊累了。一路上沒看到小朋友,大概都鑽到前面去了,有些OB背著很小的孩子爬山,勁頭之大,無人能比。山徑略微潮濕,但植被茂盛,地上盤根錯節,落葉厚層,登山鞋踩過,還不至於太滑,較陡之處,多有繩索可供攀緣。一小時後,到了四叉路口,有小片空地,四周明亮起來,右邊是舊路,往宜6鄉道與林美產業道路,直行往三角崙山,左上往烘爐地山,山徑忽陡忽平。經過一小片沼澤,蛙鳴不已,與蟬鳴交響,現場演奏。有倒木當獨木橋,形成唯一通道,有人蹲在對面,為每個經過的人拍照。
再往上走一段,前面出現三叉路,左往桶后越嶺林道,直走通往烘爐地山,大礁溪山線最早到此休息。山頂近了,已穿出森林生長線,滿山茅草,山徑越來越陡,會師的時刻來到,載欣載奔,攻向山頂。
4.會師
第五小隊先登頂除草,主線以各小隊為單位登頂,再來第四小隊、大礁溪山線、桶后越嶺線、桶后溯溪線、三角崙山線分從四面八方陸續抵達,時間相當接近,主線人數過半,各小隊與四條路線全混在一起。看到穿短褲和防滑鞋的年輕伙伴迎面走來,便知桶后溯溪線到了,連忙打探消息,確認全隊到齊,放下心來。山頂人馬雜沓,熱鬧烘烘,打招呼的聊天的喝水的拍照的不亦忙乎,只聽到各路領隊嚮導呼喊集合,拿著隊旗合照,喜滋滋笑呵呵,歡欣鼓舞心滿意足。
因山頂空間不夠寬闊,站不到一百人就很擁擠,所以得分批登頂,拍完照往下移動,往上往下全堵在一條山徑上,但是大家自動讓路靠邊,隊伍仍會前進。許多人好久不見,狹路相逢,擊掌擁抱。李老師登頂,大家鼓掌歡迎,尊敬之情溢於言表。總指揮交代各路線隊員由副領隊帶下山,所有領隊嚮導在山頂拿旗合照,代表會師,再來有嚮導隊、創隊隊長、家庭、好友等各種組合。
昨晚櫻花陵園營地有許多箱罐裝啤酒,喝的不多,全進了冰箱冷凍室,今早取出,主線熱心OB裝進背包,扛上山頂,這會兒仍是半冰半凍,果然最受歡迎。頂著陽光攀上山頂,有冰啤酒喝何其痛快!
時候不早,呼喚下山,山頂人員漸少,巡視一下,未見垃圾,安心離開。循原路下山,看著前面伙伴的背包,桶后溯溪線、大礁溪山線、三角崙山線俱是大背包,桶后越嶺線與主線的背包就小一些。興奮還未消失,逢人就開心招呼,彷彿嘉年華會。
下到櫻花陵園,另三條路線的都是頭一回來此地,好奇的觀察陵園的規畫與設施,有些人一身泥濘,連忙去沖澡更衣。阿滿子特別為大家服務——切西瓜,讚啦!一下山就有西瓜吃。
5.剎那即成永恆
會師前十天,我寫信給HS與張黑,「會師有一張大合照很重要,……我們上週六總務會議中已討論,山頂空間不足,只有到櫻花陵園才能拍大合照。狼頭、阿展、阿滿子也上來,是人最多的時候,而且還算是在山上,到餐廰拍意義就差一截了,和同學會沒啥不同。因此建議,6/29先找好適當地點(草坡或臺階),預估陽光方向,避開明顯的陵園設施,三角架帶著,下山時人員管制好,各隊隊旗與會師大隊旗拉開,拍一張漂亮的大合照,這才是會師成功的記錄,歷史性的一刻。」HS回答「本該如此!完全贊同!」
下山後全體到營地旁預選的草坡集合,HS來回指揮整理隊形,簡嘉宏抓著三腳架站在中央,好幾架相機同時對焦,旗幟展開,會師成功的豪情掛在臉上,嘉宏按下快門,剎那即成永恆。
張黑社會關係良好,交遊滿天下,朋友捐贈「耐力達運動飲料」八箱,先送秋蘭學校廚房冷凍,今早載過來,冰涼暢快,補充流失的電解質,精神為之一振。下山慶功去!依照計畫,有車就上,每輛車的座位都要坐滿,龐大車隊緩緩駛出,秋蘭逐車查看,確認每車駕駛都知道路線,並做陵園營地最後巡視。
6.慶功宴
海手棠餐廳空間寬敞,停車場與附近道路停車方便,二樓辦活動很適合。四月份在蘇澳爬山,下山後領隊張黑率領全體人員到海手棠餐廳一樓享用大餐,並爽快付帳。我與老祥順便至二樓勘查慶功宴空間與設施,均很滿意。
陸續到齊,每桌十人,飢腸轆轆,先上菜吧!先讓大家吃幾盤菜,張黑請纓主持,請各嚮導隊輪流上臺,家族集合,老老少少站在一起,創隊隊長在中央,簡短致詞,開始唱隊歌,比大聲比整齊,歡樂團結,精神又來了,三三隊改唱《蘭花草》隊歌。三三頭林宗禮(66級工科/三三隊創隊隊長)升天太早,HS請出陳榮華(70級水利/三三)遠從屏東北上參加,並代理領導,誠意感人。
HS與各路線領隊選出每隊貢獻最大者,上臺頒贈紀念旗,分別是桶后溯溪線——酷哥、大礁溪山線——OD、三角崙山線——葉明軒、桶后越嶺線——阿K、櫻花陵園線——陳建志,實至名歸,掌聲如雷。另將一面總隊紀念旗,敬呈李老師存念,大家起立鼓掌致敬。各路線隊旗與總隊旗,交山協收存,由現任會長魏錦雪(104級交管/北極星)代表接受。接下來張黑個人秀——薩克斯風獨奏《新不了情》、《明天你是否依然愛我》,音正氣足,溫潤飽滿,臺風瀟灑,大飽耳福。
菜上了三分之二,敬酒的交錢的找人聊天的,開始趴趴走。HS上臺介紹幾位捐款大咖,宣布結帳之後,盈餘將挹注山協,大家鼓掌同意。高爺上臺,請黃俊達(96級歷史/小熊)與全體在校生上來,宣布再兩年(民國104年)是山協60周年慶,創會 一甲 子,馬虎不得,希望在校學弟妹努力,效法阿達,他擔任會長時,將50周年慶辦的盛大風光,紀念衫隨處可見,正面影響後續的OB活動。
成大山協自民國44年成立,65年同時創立六個嚮導隊,66年成立OB聯誼會,也通過了章程,70年完成社團百岳,走向技術攀登,隨時代演進,不斷發展,每個年代各勝擅場,相信這次會師也是個重要的里程碑。
李老師啤酒下肚,眼看學生來這麼多,特別開心,舊話重提「大學爬山四年,畢業爬山四十年」,雖是老生常談,卻實在的很。
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,活動結束,該握手擁抱,互道珍重了。
離情依依,山上再見。
九.下山後
1.一切都值得
下山後大家忙著洗曬裝備,清理帳目,照片分享,文章也一篇一篇的貼出。我望著橘色記念衫,彷彿看見時光流轉,一切都那麼真實美好。
我撰文本就緩慢,日寫數百字,仔細查證,一改再改,再三推敲,耗時近月,惟一片丹心赤誠,以時間堆成耳。知無不言,讓大家明白,曾經有這麼多人盡心盡力,讓我們重回稜線山巔相逢。
希望OB活動漸上軌道、正規而公開,希望失聯的OB陸續出現、一起來爬山,希望資深的OB仍然身強體健、繼續笑傲山林,希望年輕的OB有時間常來參加活動、拉拔下一代體驗自然,希望在校的學弟學妹將成大山協發展的活潑壯盛、不斷進步,希望本次活動能提供學弟學妹啟發、示範或參考。過了許多年,大家仍然記得,我們曾經一起參與過,一切的努力就都值得了。
2.美麗蝴蝶
下山過了一週,我又重回當初心情,寫信給采崴,「謝謝關心與祝福。……我在會師前幾天,特別想和妳聯絡,說說籌備十個月,就要發射火箭的心情。我心知肚明,老祥溫文儒雅和藹可親,但爬山可沒那麼勤快,都是因為妳去年夏天返臺,才找張黑安排爬烘爐地山的。我永遠不會忘記,妳是吹動烘爐地山五路會師這股旋風的美麗蝴蝶。……」
註解
註一︰
慶功宴時,HS總指揮宣布202人參加活動,事後張黑仔細統計,發現尚不只此數。
桶后越嶺線16人、大礁溪山線12人(含OD)、三角崙山線20人(含幼芳)、桶后越嶺線18人和櫻花陵園線119人,五條登山路線合計185人。另有
1.只捐款人沒來:阿香(賴月香)、鄭永彬、水母(薛斐文),共3人。
2.只參加6/30林美石磐步道活動者:彭國棟2人及二毛(吳重君)1人,共3人。
3.原先未計畫要上山頂者:烏龍(吳龍祥)/沈智慧4人、何南輝1人、黃宏欣4人,共9人。
4.只到櫻花陵園及慶功宴者:狼頭(謝東明)2人及蔡銘展、馬蔚軒,共4人。
5.只到慶功宴者:大鳥(黃耀民)2人。
參與本次烘爐地山五路會師活動人數總計是206人。
註二︰
會師日天象資訊如下
6月29日
日沒(太陽頂端降到地平線0°,且已考慮平均濛氣差34')時間18:48,方位角296°。
民用暮光終(太陽在地平線下6°)19:14,
航海暮光終(太陽在地平線下12°)19:45,
天文暮光終(太陽在地平線下18°)20:17。
月齡20.8天(6月30日12h 54m 下弦月),相位0.57。
月出時間23:15,方位角86°;
中天時間(6/30)04:46,仰角65°S;
月沒時間(6/30)11:00,方位角272°。
星空導覽請參閱臺北市立天文科學教育館網站
http://tamweb.tam.gov.tw/v3/tw/item_img/1/sky201307bw.pdf
6月30日
天文曙光始(太陽在地平線下18°)03:38,
航海曙光始(太陽在地平線下12°)04:10,
民用曙光始(太陽在地平線下6°)04:41。
日出(太陽頂端升到地平線0°,且已考慮平均濛氣差34')時間05:07,方位角64°。
註三:
臺灣後來發展的布袋戲有些相似,另有一人在幕後操作人偶,加上聲光元素,比較熱鬧。
註四:
三角點熱愛三角點是出了名的,奔波山野就為摸點,所以被取這外號(簡稱三角),全臺一等三角點已完成超過三分之二,始終保持第一,全山協無人出其右。宜蘭地區一等三角點他尚未摸過,這回大好機會豈能放過?6/28提早到宜蘭,先到龜山島山頂401高地,一顆拿下。次日傍晚到櫻花陵園會合之前,他騎著租來的機車,一趟摸完蘭陽平原的三顆一等三角點(包括:台灣海拔最低的一等三角點──五結鄉宏國木業、壯圍鄉三塊厝及冬山鄉廣興)。三日宜蘭,五顆落袋。高爺曰︰「君子不改其志,三角也不改其樂。」
註五:
得子口溪源自烘爐地山往三角崙山的稜線東南側,往東南流經礁溪鄉以兩百年龍舟競渡傳統著名的二龍村,再匯入竹安溪,流入太平洋。
https://zh.wikipedia.org/wiki/%E4%BA%8C%E9%BE%8D%E6%9D%91%E9%BE%8D%E8%88%9F%E7%AB%B6%E6%B8%A1
註六:
櫻花陵園位在烘爐地山南南東方1.3公里 ,可以俯瞰蘭陽平原,設置納骨廊可容納16,000罈;家族式納骨設施可容納35,236罈,總計可容納51,236罈。除了解決納骨存放飽合問題,提供高品質的存放環境,促進墓政管理現代化,並創造殯葬公園化的環境新境界,融合置骨與公園機能,提供大眾觀光、休閒、遊憩場所。經費4.43億元,加上聯外道路4.8億元,共計9.23億元。自民國93年取得內政部山坡地開發許可,至101年底完工。
櫻花陵園新穎並與地景融合的設計,榮獲99年的「遠東建築獎」佳作。園區內遍植花木,尤其以櫻花的數量最多,有本土的櫻花,也有日本櫻花,100年夏天的童玩節期間,宜蘭縣政府舉辦的「露營季」活動,還把櫻花陵園列為十三個露營區之一,結果出乎意料的大受歡迎。
註七︰
小黑說︰人老了就這樣——
「站著就哈細 (站著就打哈欠)
坐著就嘟咕 (坐著就打瞌睡)
倒了睡未去 (躺下睡不著)
卡講講過去 (老是講過去的事)
講了遂未記 (講完就忘了)
看到少年仔作代誌 (看到年輕人做事)
卡看叨未尬意 (怎麼看怎麼不順眼)」